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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在自己的QQ空间上发过一篇日志《五十分钟尘与土,二十三年云和月》,说曾经以为,我已经离开家乡太远,最后才发现,50分钟(从信阳过去的时间)而已。明月山一直在那里;茶园,在那里;山寨,在那里……还引用了王朔的一段话:我羡慕那些来自乡村的人,在他们的记忆里总有一个回味无穷的故乡,尽管这故乡其实可能是个贫困凋敝毫无诗意的僻壤,但只要他们乐意,便可以尽情地遐想自己丢失殆尽的某些东西仍可靠地寄存在那个一无所知的故乡,从而自我原宥和自我慰藉。
是的,承载了整个童年时光的明月村,至今仍在我记忆深处,我整个人生,都被它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有些经历,我一直不愿意去触碰。比如明月小学、罗山一中、罗山高中,这多年,我基本没有再回去看看。如今趁着大雪窝在家里,我想梳理一下关于故乡的回忆,把那些零星的碎片连缀起来。
首先想起的是人民公社时代。那时明月村叫红卫大队。当时不知道啥原因,村里很多大树被砍倒,包括几棵高大的古松。那几棵松树确实非常高,我们放学路上,老远就能看到。大队里经常开会,村里还有大喇叭。大集体制,家家要靠挣工分,我家棒劳力少,工分挣的也少。当时经常集体出劳力修水库,有印象的是孙家湾的虾蟆水库。漫山遍野都是人,典型的蚂蚁搬家、人海战术。大坝也要靠打夯,四个人抬起一个大石磙,喊着号子,一下一下砸着脚下的土地。奶奶缠过小脚,却很能忙活,特别热心公家的事情,慌前慌后。
门前有口池塘,这个池塘的作用真是十分巨大,后面还要讲。每年春天投放鱼苗,到春节之前,湾里的劳力组织起来打鱼,会捞出来很多白鲢、胖头鱼,根据每家的人口分鱼。然后家家户户就忙活着收拾鱼,炖鱼汤。
有一阵子也有红卫兵小将。记得比较深的是民兵,因为大表兄就是民兵,有一杆步枪,经常拿去打兔子。他还让我试了试,我开了一枪,被吓了一大跳,他哈哈大笑。
后来就分田到户,搞联产责任制了。开了大会,抓阄分田,分山。有了田,各家各户的积极性空前提高。大清早就有人起来到处拾牛粪。晚上聊天,也都说谁家的庄稼长得好。
有一年,到处是毛虫灾害,山上的树木大量被毛虫啃食枯死,来了飞机撒农药也没能遏止。每家就把各自的自留山的树看下来,打制家具。于是有外来的木匠,在湾里做活儿几个月都走不掉,每家都要做。木匠们会雕花,还有一种钢丝锯,第一次看见,觉得很神奇。
姥爷住的那个小村子叫藕塘洼,也属于明月大队。记得他爱喝点小酒。年纪大了,犁田耙地已经力有不足,又想自食其力,就自己贩牛谋生,当地称之为铲牛鞭子的。
我家田不多,但是靠着勤俭节约,日子还能过下去。大舅家人口多,经常在新米下来之前就断粮了,每年都要来借粮。表兄用大箩筐挑着稻谷翻山越岭运回去。基本上啥都靠人工。
那时村里整体还是很贫困,有日子过不下去出去要饭的。村民们寿命也不长,六十多岁就算年龄比较大了。老人得了重病,也没有好的医疗条件,最后基本是病痛折磨中去世。老人自杀的事有发生,有的是受不了病痛折磨,有的是老无所养,就上吊、投水、喝农药。
再后来改革开放了,村里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修路了;有自行车了;通电了;有电视了。村里人成群结队出去打工了。藕塘洼的表弟杨书用出去打工挣钱回来,有一次过年,买了长长的鞭炮从门口的大松树上垂到地面燃放,炮声响彻山谷。另一个老表杨书天为了看电视,自己爬树把天线架到屋后的大松树上,身手十分了得。
城乡的巨大差距,一旦放开口子,农村的年轻人就呼啸而去,涌入各个大城市,再也不愿意回来。有的是举家外出,多年不回;有的是把老人和儿童留守在老家,只留下凋敝的空村。很多以前大家争抢的良田,如今撂荒了。就算是为了解决孩子的上学问题,也都在镇上、县城里买房子,让老人带着孩子去读书。
后来国家更加重视三农,免交提成了,有补贴了,农村的日子越过越好。现在又开始建设美丽乡村,农村在慢慢变得美丽起来。也希望我的父老乡亲,都越来越幸福。
煮酒望明月 谈笑有鸿儒